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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松還是治療

AAT 有用嗎？為了回答這個問題，我們必須區分動物的兩種不同用途：娛樂放松和心理治療。人們養寵物有時純屬消遣，是為了身心愉悅。沒人有會懷疑友善的動物可以起到這個作用，因為人們在與動物交流時會覺得很開心。不過，為了證實AAT 有效，研究者還得證明動物可以對人的精神健康持續作用，而不只是短暫改變，比如愉悅、放松或興奮。

目前，科學家對海豚輔助療法（dolphinassisted therapy, DAT） 的研究最為深入，該療法主要用于患有自閉症或其他發育障礙的兒童。除美國（主要是佛羅裏達和夏威夷）之外，墨西哥、以色列、俄羅斯、日本、中國以及巴哈馬群島等國家也在應用DAT。DAT 療程中，孩子們與馴服的海豚在水中互動，並完成套圈等基本任務。在許多病例中，海豚看上去“強化刺激”了孩子的行動。很多DAT 網站宣稱這種療法非常有效，甚至有人斷言，相對于傳統療法（包括藥療和治療），“DAT 已經在此醫療領域展示了非凡療效，這是醫學的突破”。但數據支持這種論調嗎？

美國艾默裏大學的心理學者洛裏·馬裏諾（Lori Marino）和利林菲爾德（本文作者之一）分別于1998 年和2007 年發表了兩篇綜述。根據他們的調查，支持DAT 療效顯著的證據明顯不足。在許多病例中，研究人員僅僅證明，通過某些心理測試，接受DAT的兒童取得了進步，而其他孩子則沒有。但是，這些進步可能只是隨時間的推移而自然產生的現象，他們的研究無法排除這種可能性。在一些他們報道的病例中，某些進步可能只是短期情緒效果，而不是持續性的——研究人員同樣無法排除這種可能性。最後一點，觀測到的效果是否可以由任何動物產生，或者通過任意使人高度愉悅的刺激因素達成，研究人員也無法給出確切的答案。其他關于AAT 的研究文獻也沒比DAT 更具說服力。

隱藏的費用

只要孩子們開心，家長又願意支付費用，這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？為什麼非要這麼在意AAT 是否有用？原因至少有以下三點。第一，AAT 會產生經濟學家所謂的“機會成本”——因為找出的療法無效而浪費的時間、金錢和精力。由于這些成本，家長和孩子也許會失去找到有效療法的機會。在DAT 的例子中，機會成本絕不是小數目，這種療法一般需要3,000~5,000 美元，還不包括路費和住宿費。第二，有些AAT 可能帶來生理上的危害。比如DAT 中，海豚有可能攜帶有傳染病。此外，兒童在治療過程中被海豚弄傷的報道也屢見不鮮。第三，有些AAT 會在很大程度上給動物本身造成巨大傷害。將海豚從野生轉變為DAT 的工具，不僅是把它們同家庭分離，還會引起各個種群裏的海豚大量死亡。

我們再回到最根本的問題：動物對我們的心理和生理健康有好處嗎？毫無疑問，許多動物是我們珍貴的夥伴，它們可以提供社交支持，也能在一定時間內讓我們情緒更佳。寵物有可能對抑鬱的人或被嚴重忽視的兒童有特殊幫助——在這些人中，孤獨和缺乏交流非常普遍。但對這些可能性，我們還必須做進一步的研究。動物（包括海豚）是否會對其他心理疾病（比如自閉症、發育障礙或焦慮症）的核心症狀產生長期的影響，就完全是另一個話題了。

資料來源 _ 環球科學